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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心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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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閣剛入逐園忽又停住腳步,皺眉喚道:“靈兒……”

丹靈應聲跪倒在他跟前,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錦笑又是氣惱又是不忍,不過還是沈著臉道:“靈兒,逸心今日再度受傷皆因你胡為,我還沒給你懲罰……”

“嗯,隨師父罰。要是師父不帶走心哥哥,加倍罰都行。”

“又歪纏,真要送回神魔閣?”

“不,不要!”丹靈連連搖手。

“逸心因你又要多受十年折磨,你卻想著要跑去跟人成親,該是不該?”

“我這會兒沒……”丹靈見師父臉色不善,立即道:“不該!不該!”

“好,師父就罰你在逸心沒康覆前不能成親。”錦竺實在想維護逸心啊,想他兩千年相守,因兩度受傷,連一個表白的機會都沒有便失去靈兒,豈不是太屈太可憐了。

丹靈連連點頭,認真表態道:“師父放心,絕不會,絕對不會。”說著眼淚又滾下來了,“心哥哥又受這麽重的傷,我怎麽能那麽沒心沒肺。”

錦竺知道她這些言語皆出真心,可是她的心性不定,做事又常常莽撞,又道:“你可不能一個高興就忘記了。記清楚了,這十年你絕不能答應太子的求親。”

丹靈道:“我發誓……”

“算了,算了……”錦竺阻止道:“誓不可輕發。小心記住,時時記住就行。”

“嗯!”

哎,逸心為師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麽多了。

丹靈跟著師父進了逆鱗,眼見師父抱走逸心,雖千般不願萬般不肯,也不敢再多說一句,只有手還是不知羞的幾次揪住師父的衣服。

“為師會給你消息的。”錦竺甩掉她的手,飛離逐園,隨即便聽到丹靈哇哇大哭,感嘆道:“既這般喜歡他,怎麽又喜歡上別人了?也好,讓你們分開一段時間,你才明白逸心比太子更重要。”

錦竺帶著逸心回雷霆峰,安置在靜室後,便替他疏通經絡,後又吩咐熬藥,自己餵藥紮針,直忙了一天。入夜才離了靜室往月華所在的五玉峰去了。

月華病臥床榻已經十多天,容顏憔悴,生意全無,藥閣縱然全是醫道高手,也無人能醫她一病。

金閣主看她這副病態心中哀痛,從桌上端來藥要親自餵她。守在一旁的女徒孫梁纓立即扶著月華半坐半靠在自己身上。

月華努力擠了個笑容,喚了聲師父。

“……先吃藥。”

“是。”月華答應著,卻落下淚來。

錦竺知道這一天一夜自己沒來,她定然是一口藥也沒吃,心裏難受,嘆息著一勺一勺餵她把藥吃盡。等梁纓照顧月華睡好,便吩咐她先退出,才道:“靈兒答應為師十年內不答應太子的求親。”

“啊……是嗎?”月華掙紮著支起頭來,不敢相信。

“逸心又受傷了,這次要靜修十年才能痊愈……”

“是因……小師……妹……?”月華由己思逸心,再由逸心想自身,更加悲戚,眼淚又滾了出來。

“月兒,你乃修仙之人,要知凡事都不應太執著,你怎能如此看不開?看來,不碰情愛才是修仙者的最佳選擇。”

“師父……”月華才語又泣,再說不下去了。

“別再折磨自己了,太看不開,小心入了情劫,毀盡仙根。再說,現在還有變數,你這般自棄,又有何誼?”

“徒兒……知道了。”

錦竺讓她躺下,又替她號脈,而後喚進梁纓說了藥方,又告訴施針之法後,才回雷霆峰去了。

梁纓自是小心記下了師祖的吩咐,待要給師父施針,卻被阻,只得聽命下去了。

月華回想師父的話,心裏驚異有,喜意卻無。他們的甜蜜親昵她深記內心,就算現在她不允,十年後呢?自己縱然再懷期盼,只怕也只是又自欺十年罷了!

“旻哥哥,旻哥哥……”他終是她的一場虛夢,哪再多活十年又有何誼呢?

她心已死,所思所想不過是去仙界請旨入輪回,還是這麽挨上幾日等牛頭馬面來拘魂罷了……

可是,轉念間,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想起那日他將自己從山頂抱回時他的懷抱、他的體溫、他身上的淡香還有眼裏的擔心……她多希望可以永遠留在那樣的時光裏,又或者他願讓自己躺在他的懷裏死去,然後他隨便再去娶誰愛誰都好。

可是,哪怕是多一刻的溫存他也願給啊!

話說,做為仙界太子,旻書的太子宮中註定不會只有一個女人,月華即有當太子妃的心思早就有了將來與他身邊的其她女人共存的心裏準備,為什麽只是一個女人出現就讓她不想活了呢?原來,當日旻書將她送回後,兩人有過一次徹底的交談……

“旻哥哥,求你再抱抱我,求你不要走......"月華在旻書將她放在床上抽手的那一刻拽緊他的衣襟哀求。

旻書化煙幻走,遁到門口,嘆道:“我去通知金閣主來看你。”

“不,別走,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看在我愛了你這麽多年的份上,至少讓我把話說完。”月華奔過去拉住了他的袖口,再顧不得體面尊嚴,問道:“這些年,你真的就不明白我的心嗎?”

旻書倒不好走了,心中也著實不忍,不過想她癡戀自己多年,這次倒是該替她斬斷情絲的時候,暗嘆了一口氣,直白拒絕道:“我們或可成朋友,或可是親人,但是你的心意我只能辜負了。你既明白愛人之心,便明白我愛她之心。我已決定要娶她了。”

月華如中霹靂,雙腳一軟,跌向地面,旻書伸手扶住她。月華哭道:“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哄我的……你們才認識多久?旻哥哥,你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月華已完全失了方寸,不顧儀態地哭求起來。

“月華,你冷靜一點。”

“不,不……好,好,我冷靜……冷靜!你娶她吧,她又可愛又有趣,我也很喜歡她。旻哥哥,我從不敢奢求你能只愛一個……”月華用袖擦幹眼淚,繼續說:“我,我要的不多,我只要能做你的女人,我不要求做唯一,我甚至可以不要求你愛我,只要你的心裏給我一點點位置就夠了……”

“月華!”旻書聽不下去了,他不希望她難過,但更不願她再胡思亂想下去,“我只娶靈兒一人。”

月華呆住了,多年思念的悲苦心酸都堆砌心間,想象過的所有美夢轉眼支離破碎……她的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待她醒來,師父師妹還有徒兒都在,而他早已離去。

月華回思一次便多痛幾分,再次捂被痛哭。

“咚咚……”輕緩敲門聲響起。

月華充耳不聞。

“師父,師父……雪歌可以進來嗎?”

一位俊秀的白衣男子將耳朵貼在門上細細聽著,他是月華的首徒雪歌。雪歌聽不到她的回應,臉色更顯焦慮,又敲了幾下門,叫了幾聲“師父”,可是門裏始終不見回應。他不敢也不便擅自進去,楞在門邊久久未去。

藥閣這邊一病一傷,那邊隱形結界裏,丹靈也斷斷續續地哭了一個晝夜,只覺沒了逸心在的地方到處都空落落的。好在,她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用在傷心處同樣難記掛太久。丹靈熬久了支持不住,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醒來後,心情便好了一分,這般發呆睡覺地折騰了幾日,心情又多好了幾分。

藥閣的變故很快傳到旻書那裏。旻書盡快處理掉手裏的雜事,趕來陪她半年時間方才離開。

丹靈心情得以平覆,又耐著性子忍過最後半年,撤了結界趕回藥閣。

丹靈心急火燎地到了雷霆峰,拉著師父要見逸心。

逸心因傷勢過重,情緒又不穩,錦笠便封閉他的五識,使他陷入深睡。原本,他對外界已無感知能力,不過錦竺心知丹靈是個特例,不得不數次囑咐她不許多言吵鬧,不許傷心哭泣,才帶她到了靜室。

逸心睡得沈靜,蒼白的臉沒有半分血色。丹靈心痛起來,眼淚根本忍不住,嘩嘩直淌。在師父的嚴密監控下,她又不敢妄動,只得眼巴巴地立在三尺外,想自己連拉拉他的手都不可以心中好不委屈。可師父還遞來恨恨的眼神,她趕緊把眼淚抹了。

錦竺只讓她呆了小半桂香的時間便把她拉離了靜室,埋怨道:“就知道你是個不守信的。”

丹靈把嘴一撅,哼了一聲,轉眼又笑起來,軟語道:“師父,靈兒錯了。以後靈兒就住在靜室外面好不好?”

錦竺白了她一眼,“除了雷霆峰,你愛住哪兒都行。”不待丹靈出聲抗議,又道:“不聽,就再罰三年好了。”說完擡腳就走。

丹靈氣惱地哼了一聲,追上去問道:“大師姐好了嗎?”

錦竺停步,暗嘆一聲,“好些了。不過她需要靜養,你就別去吵鬧她了。”

丹靈笑著點頭,“放心,靈兒不會吵著她的。師父,靈兒走啦,晚點再來陪您。”說話間喚來雲彩跳了上去。

“你還是別來的好!”

丹靈做了個鬼臉,笑著駕雲飛走了。

錦竺見她飛走的方向不對,問道:“你要去哪兒?"

“給大師姐送東西。靈兒不會吵著她的!”

“你,你……”錦竺還未說完,丹靈早飛遠了。錦竺嘆氣,“此吵非彼吵,好吧!真是個麻煩!"再一想月華,心隱隱作痛……

丹靈落在五玉峰,直跑入月華的書房,沒見到她,又去藥室、臥房……將各屋挨次掃去,一路又問了各師侄,藥童,還是沒找見,便風一般出了殿宇到峰中四處找去。

她一路尋到碧玉溪邊,見雪歌從碧亭的方向緩緩走來,叫道:“雪歌……”

雪歌聽到叫聲快走幾步,到丹靈身邊行禮,道:“雪歌見過小師叔。”

丹靈笑道:“你怎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愁眉苦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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